顺合规之势，扬发展之帆 |《企业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指引》正式发布
引 言 2018年12月29日，为推动企业增强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意识，提升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水平。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人民银行、国资委、外汇局、全国工商联等七部委联合印发了《企业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指引》(以下简称《合规指引》)。 |
一、《合规指引》出台背景
合规管理是企业“走出去”行稳致远之前提，也是企业国际竞争力之体现。习近平总书记在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工作五周年座谈会上强调，要规范企业投资经营行为，合法合规经营，注意保护环境，履行社会责任，成为共建“一带一路”的形象大使。要高度重视境外风险防范，完善安全风险防范体系，全面提高境外安全保障和应对风险能力。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随着我国“走出去”的企业规模不断扩大与数量的不断增加，中国企业在境外经营中出现的合规性问题也日趋多发。而企业一旦出现合规性问题，势必会为企业带来沉痛代价，一方面可能导致被处以数以亿计的天价罚款，另一方面企业本身的形象，甚至附带其他中国企业的国际形象也将遭受严重的负面影响。今年，中国某通讯企业再度遭受美国商务部处罚和制裁，更是凸显了我国企业进行合规管理体系建设的紧迫性和重要性。
早在2017年5月23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三十五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规范企业海外经营行为的若干意见》，对加强企业海外经营行为自律和监管、提高企业海外经营行为合规性做出全面部署。2017年12月29日，中国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发布了《合规管理体系指南》（GB/T 35770-2017），就合规管理体系的各项要素及各类组织建立、实施、评价和改进合规管理体系给出指导和建议。2018年7月5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了《企业海外经营合规管理指引（征求意见稿）》。2018年11月5日，国资委印发《中央企业合规管理指引（试行）》，为中央企业合规管理提供重要政策引导，同时对我国其他企业的合规管理也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在此背景下，为推动企业增强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意识，提升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水平，国家发展改革委等七部委正式联合印发《合规指引》，为我国企业境外投资合规管理提供重要政策引导。可以预见，本次《合规指引》将一步推动我国企业的合规管理意识，也必将成为我国企业合规管理发展过程中的又一重要里程碑式事件。
二、《合规指引》主要内容和特点
《合规指引》相较于此前的征求意见稿，在内容有了进一步的完善和优化。主要内容包括总则，合规管理要求，合规管理架构，合规管理制度，合规管理运行机制，合规风险识别、评估与处置，合规评审与改进，合规文化建设等八部分，总共三十条。《合规指引》在强调境外经营活动全流程、全方位合规的同时，重点针对对外贸易、境外投资、对外承包工程和境外日常经营等四类主要活动，明确了具体的合规要求：
（一）企业开展对外货物和服务贸易，应全面掌握关于贸易管制、质量安全与技术标准、知识产权保护等方面的具体要求，关注业务所涉国家（地区）开展的贸易救济调查，包括反倾销、反补贴、保障措施调查等。
（二）企业开展境外投资，应全面掌握关于市场准入、贸易管制、国家安全审查、行业监管、外汇管理、反垄断、反洗钱、反恐怖融资等方面的具体要求。
（三）企业开展对外承包工程，应全面掌握关于投标管理、合同管理、项目履约、劳工管理、环境保护、连带风险管理、债务管理、捐赠与赞助、反腐败、反贿赂等方面的具体要求。
（四）企业开展境外日常经营，应全面掌握关于劳工权利保护、环境保护、数据和隐私保护、知识产权保护、反腐败、反贿赂、反垄断、反洗钱、反恐怖融资、贸易管制、财务税收等方面的具体要求。
《合规指引》指出企业合规管理应从制度设计、机构设置、岗位安排以及汇报路径等方面保证独立性，合规管理机构及人员承担的其他职责不应与合规职责产生利益冲突；要求企业应将合规文化作为企业文化建设的重要内容。企业决策层和高级管理层应确立企业合规理念，注重身体力行。企业应践行依法合规、诚信经营的价值观，不断增强员工的合规意识和行为自觉，营造依规办事、按章操作的文化氛围。
三、企业开展合规建设的意义
完善的合规管理体系，能够推动企业业务的平稳开展，为企业健康可持续发展保驾护航。如上所述，如果企业在合规管理方面产生重大纰漏，不仅会极大提高企业的境外经营成本，而且对企业的国际公信力也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导致企业现有以及潜在客户的流失，甚至可能导致企业业务的停滞。
从合规管理本身的要求可以看出，其不仅涉及我国的相关监管政策，还还涉及国外的监管政策，特别是美国、欧盟等国家和地区的出口管制、经济制裁等贸易管制政策。如企业违反美国贸易管制措施，会面临严重的行政甚至刑事处罚，可能需要支付巨额的罚款或和解金。更有甚者，企业可能被列入美国的出口管制实体清单（Entity List），从而被切断一切与美国相关的经济、金融往来，致使企业无法获得美国原产物项。同时，如果某一企业受到美国政府制裁，也将面临严重的后果，如无法接入美国金融系统、无法使用美元结算、在美资产被冻结、相关交易被禁止、上下游企业暂停或终止合同导致供应链断裂等。
此外，今年8月美国政府发布了《2019财年国防授权法案》及其一并通过的《2019出口管制改革法案》，进一步强化了对中国、俄罗斯和伊朗的出口管制和经济制裁等领域的执法。面对日趋频繁而严格的出口管制执法，中国企业需要也必须主动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以建立高效的贸易合规管理体系，避免贸易违规和遭到处罚。总的来说，企业建立完善的合规体系，对企业有以下重要价值：
◇能够帮助企业及时识别交易风险，尽早采取有效措施，避免商业信誉和经济的损失；
◇能够确保企业良好的合规实践，树立企业诚信经营和负责任的国际形象，取得相关监管部门的信任；
◇能够帮助企业持续、可预期低作出企业合规的出口计划；
◇能够保证企业全球供应链合规、稳定运行，确保企业利益的最大化；
◇在企业出现合规问题时，可以成为企业法定的抗理由，大幅减轻相关监管机构对企业的处罚幅度；
◇能够确保企业员工及管理人员权责明确;
◇避免企业管理层的追责，将合规风险控制在最低业务层面。
◇能够帮助企业加快取得出口许可证的进程，获取许可证申请绿色通道；
◇能够帮助跨国企业树立诚信经营和负责任的国际形象；
◇有效降低大国之间贸易摩擦对企业造成的系统性风险。
四、企业合规建设建议
中国企业管控合规风险能力的滞后以及企业合规管理体系建设经验的明显不足，在中美贸易战、美国制裁中国某通讯企业等一系列事件的背景下，势必是中国企业参与全球竞争的一个重大隐患。加强合规管理体系建设，提高对合规风险的正确评估和认识，成为中国企业发展必须要逾越的一道鸿沟。
《合规指引》明确了企业境外经营合规管理的基本内容和关键环节。企业可以对照《合规指引》，从自身经营范围、组织结构和业务规模等实际出发，加强境外经营合规管理：
（一）全面识别合规要求。企业应系统全面地识别合规要求，清楚合规要求对于企业经营活动、产品和服务的影响，确保经营活动全流程、全方位合规。
（二）健全合规管理架构。企业可结合发展需要，明晰内部各层级的合规管理责任，并根据业务性质、地域范围、监管要求等设置相应的合规管理机构。
（三）制定合规管理制度。企业可从合规行为准则、合规管理办法、合规操作流程三个层次，建立健全合规管理制度，作为合规管理的指引和依据。
（四）完善合规运行机制。企业应完善合规培训、汇报、考核、咨询、调查、问责等运行机制，将制度规定贯彻落实于工作实践中。
（五）防范应对合规风险。企业应通过合规咨询、违规调查等内部途径或外部咨询等方式，有效识别各类合规风险，并依法采取恰当的控制和处置措施。
（六）持续改进合规管理体系。企业应持续跟踪监管政策变化，定期进行合规审计和管理体系评价，根据内外部环境变化动态调整管理制度和运行机制，保障合规管理体系稳健运行。
（七）重视合规文化建设。企业应将合规文化作为企业文化建设的重要内容，树立积极正面的合规形象，促进行业合规文化发展，营造和谐健康的内外部合规环境。
需要注意的是，本次印发的《合规指引》是为企业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提供的基础性指导。当前国际经营环境复杂多变，企业合规管理的基础和条件也不尽相同。在业务实际开展中，合规管理并没有统一的模板供企业套用。企业可对照《合规指引》，全面深入分析企业所处行业的贸易特征，在此基础上归纳企业个性化风险类别，结合自身实际加强境外经营相关合规制度建设，不断提高合规管理水平。为此，企业可借鉴国内外先进合规经验，借助律师或其他专业人士，加快推进企业的合规管理体系建设工作，实现企业在新时代下的健康、持续、平稳发展。
总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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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国勋 律师
顾问 北京办公室
业务领域：WTO/国际贸易, 反垄断与竞争法, 合规/政府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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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凌尘 律师
合伙人 北京办公室
业务领域：WTO/国际贸易, 反垄断与竞争法, 公司/外商直接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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